崔洪建：“圣诞节协定”不是英国脱欧终局

崔洪建：“圣诞节协定”不是英国脱欧终局
英国与欧盟24日正式宣布，双方已就最终的英国脱欧贸易协定达成一致。无论该协定内容对双方关系的前景影响如何，至少英国眼下临时防止了疫情加重与无序脱欧的两重险境。
从“趋利”到“避害”
整个12月，英欧双方都是在一边会谈一边相互施压，同时又为“无协定脱欧”做预备的折腾中度过的。12月13日曾是双方设定的会谈最后期限，但后来这个期限被放弃，标明双方都不肯承当“无协定脱欧”产生的巨大危险。
英国脱欧进程走到今天，推进双方达成妥协的能源已从初期的“趋利”变为如今的“避害”。英国脱欧派的热情是为赢回一个“更自在与强大的英国”，但会谈至今逐步透出来的英国对欧盟市场的巨大依赖，欧盟作为国家集团在会谈中的优势位置，以及不靠谱的美国唐纳德•特朗普当局没能在关键时辰给个场外援助，都让英国品尝到受制于人与求助无门的冰冷。欧盟一方虽然有会谈优势并尽量保持节拍，但也被英国的国内立法花招、渔业问题强硬与英美互通款曲弄得心慌意乱，一度还险些乱了方寸。
但也正是在一直试探、相持与争持中，双方难以割舍的巨大利益以及利益决裂后的昂扬成本一再出现。尤其是一旦无协定脱欧，半数的进出口贸易依赖欧盟市场的英国商业成本将大大晋升，英法海军可能在英吉利海峡被渔业纠纷拖入冲突，在疫情冲击下本就异样困顿的经济也将愈加困难。“无协定脱欧”的前景越明晰，它的成本与代价就越巨大，要防止它的志愿与举动就越老实，英欧就是以这类荒诞但却实在的逻辑拿出了这份“圣诞节协定”。
“政治正确”下的利益取舍
让英欧会谈如此困难又能最终妥协的，是一个高度政治化的会谈环境。偏心竞争、渔业份额与履约监管成为双方卡在会谈最后阶段寸步难移的难点，主要缘由就是这些问题很简捷被政治化并且确实被高度政治化了。
在英国看来，脱欧象征着一切能够本人“当家做主”，天然包括在经贸、资产、劳工等领域的政策自决；但在欧盟看来，假如英国想在脱欧后持续从欧盟市场获咎“零关税、零配额”的益处，就必需承当在规定与规范上“向欧盟看齐”的义务。在英国看来，与欧盟就渔业份额进行从新调配不是简单的捕捞量与渔民收入问题，而是事关英国专属经济区以及“海洋人身安全”的问题；而在法国看来，渔业问题是当局保护本国渔民权利进而保护政治稳固与大国位置的问题。
在脱欧以“赢回英国主权”为指标的政治正确下，技术性的会谈极易被导向绝少盘旋余地的政治对垒。好在情势变动将双方都逼到了墙角，尤其是英国方面在招数用尽且战疫压力巨大的情况下已“无暇恋战”，而欧盟在以战疫为名短暂封闭与英国的货品通道、让英国尝尽苦头后，也防止给外界“胜之不武”的印象，双方终于在政治正确与经济利益之间找抵达成妥协的均衡点。
脱欧剧情了犹未了
达成“圣诞节协定”其实不象征着英国脱欧就此剧终，后续仍有很多看点。首先是双方仍需经验各自内部顺序的折腾。因为脱欧会谈现实上曾经延期，虽然能够经过加急的“暂时请求”顺序先让协定在双方行政层面过关，但要将协定转化为法律并最终掉地，在英国还得过议会这一关，在欧盟也要通过欧洲议会与各成员国议会的审核。在仍被脱欧所分裂的英国议会与成员国利益不一的欧盟，这一关都不会轻松。
其次是仓皇达成的协定难免留有破绽与缺点，它的有效性将主要取决于双方是否从新修复被会谈弄得皮开肉绽的政治互信，并在实践中解决经贸规定、渔业纠纷上的聪颖与技巧。
最后，双方如何保持与连续一种协作但不密切、竞争仍能妥协的新关系，还是测验这份协定成色的最终规范。
虽然未到终局，曾经告一段掉的英国脱欧仍让咱们看到一个国际关系转向竞争博弈、政治利益推高协作成本的时代侧影。（作者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国际问题钻研院欧洲所所长）